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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9章:一眼萬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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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三日,皮裝之內,也逐漸暖和了。

兩女都是佛門子弟,所習雖然不同,但大體上還可彼此領會。

田非叟用般若神功,高翔卻用大乘伏魔內力。只一運展,立覺一股陽和之氣,由丹田發出,擴及全勝,熱力源源不斷,往白君野身上傳來。

上官紅更將朱唇與玉郎緊合,擅口生津,朝白墨臨喉間緩緩渡去。

這樣過了三日,兩女除略食幹糧外,不敢稍為懈怠,那續命神脈,也由上官紅吟在口裏,用律液溶化,而後口對口,慢慢送去。

很奇怪,白墨臨身子,雖然較前暖和,但只要二女把身子略事移開,立又冰冷,只心頭上一點熱氣,不但全未減弱,反逐漸增高,而且範圍也比前加大,不過,不加註意,絕察覺不來。姚雪忐忑不安,不時落淚,卓越寶琉疊加勸慰,常謂:“水到渠成,瓜熟蒂落,諸多忍耐!”

一宿已過,第二天一早,白墨臨臨行前命唐笑笑將道長請到客房來,把自己欲給亡母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場一事,告知道長。道長見是侯府功德,當然滿口答應下來。

白墨臨思忖片刻,又說道:“在這四十九天中,除亡母玉老夫人道場外,還請道長為陜西蒲城捕快劉祥加做一場,也要全堂法事,所需功德費用,一概由我派人送來。這兩場道場,均應定在三月初五那天上表圓場,我要親自上山祭奠。”

白墨臨一邊飲酒,一面向樓中酒客打量,見來此飲酒的都是衣冠楚楚,大多是生意買賣人,並無紮眼的座客,也就不再留意。哪知他剛放杯飲酒,驀聽得樓梯響動,打下面上來一人,他是坐在月洞門靠裏的右邊,雖然有紗簾隔著,但由裏向外,看得最清楚,見上樓來的,是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少年,富家公子打撈,頭戴文生巾,身穿藍寶綢緞服,個子不高,卻是瀟灑。

對坐黃衣道人,白面黑須,清臒高古,神態甚壯,手白如玉,指甲長約兩寸,春蔥也似,一望而知不是庸流。對方以禮來請,不便堅拒,又被茶香引誘,便同走上平臺,先向道人請教。

“不錯,機會多的是,尤其今日最多。”

他先向上官紅點點頭,臉上有敬仰的神色,接而註視玉面陳飛說道:“但吾兄須老實承認,那姓沈的少女確是你欺辱的,昔葛嶺上頭,你以計瞞過吾,而令她飲恨終生,這筆恩仇應由吾兄完全負擔,想吾兄乃大丈夫,敢做敢當,何不幹脆認了,免得貽笑大方……”

白墨臨徑自接完了弦,輕輕彈撥了幾下,才將琴推開,說道:“今日午後,我在庭院裏聽到你彈琴,琴音婉轉輕柔,有如天樂。只有天性溫柔靈慧、高傲脫俗的姑娘,才能彈出這般優美絕妙的曲子。我後來想想,如此聰明的姑娘,怎麽可能看不出祥少爺是怎樣的人?你要嫁他,一定別有理由。我剛才替你搭脈,才猜想出來。你怕自己動真情,怕讓別人傷心,因此你要嫁給他。”

這人一身大紅裝束,腰佩長劍,紅紅的臉上,滿面橫肉,遠遠看去活像一只張牙舞爪的猩猩,既醜惡又恐怖。

上官紅不由地打了個寒顫,鼓足了勇氣說道:“你是誰?為什麽要管我的閑事?”騎馬的人並不答話,橫眉豎目地在她身上轉了兩轉,忽然露出笑容,朗朗讚道:“好骨格,好姿質,嗯——你不能落在掃地道人士手裏,咱們有緣!”

頓了頓,上官紅姑娘又道:“十天雖然不長,可我會盡心盡意地聽你差遺,你不妨將這間房子當做你的家,將我當做你的……你的……”

說到這裏上官紅的臉頰忽然羞澀地一紅,停口不說了,過了一會兒,她輕輕地哼唱起一支蘇南山歌,只聽曲調甚是輕快流暢,猶似珠轉水濺,字字清圓。

白墨臨因姚雪在前,不便近身去探窺,不知那千面人谷靈子要用甚麽方法尋找出口,倏地那葛琳一挪身子,向他這面縮身而來,白墨臨雖沒擠進前去,但相距她的芳肩也不足一尺遠近,姚雪倏忽間縮身而來,白墨臨閃身待讓,但她身法太快,一時竟沒讓開,葛琳的一個軟綿綿的身子,投了個滿懷,白墨臨心中陡然猛跳,待要退身時,姚雪已一把將他抓住,用眼色制止他別動。

撲到那人背後,手中槍一顫,奔那人後影便紮。就在這槍尖往外一遞時,突覺頭上一股勁風一掠,並沒看見對面的人回手翻身,卻黑忽忽當頭飛來一物。上官紅一驚,隨往後一縮身,那人影又一晃,轉過墻角不見了。旁邊門口卻橫竄出來謝志強,背後又趕過來郭子儀。三個人立刻各將手中槍一擺,分頭緊逼過去。那人影只一回頭,翻身又跑。

白墨臨出門進京以後,自己義父絕無消息。光陰飛快,瞬已半載,雖然在姜老太太百般愛憐之下,心裏時時感覺空虛,時時想到自己在姜家這樣飄浮著不是事,屢次想遠走高飛,心裏卻總決定不下。

日子一久,姜老太太不留神,話裏帶出話來,姜家丫環使女們,人前人後,瞎揣瞎指,又透漏出一點消息來,聽在上官紅耳內,疑假疑真,似愁似喜,又惹她柔腸百折,萬種思量。雖然還常想遠走高飛,卻敵不過感念姜老太太情深恩重了。

直到外面謠言四起,姜老太太盼子,霍四娘盼夫,一家上上下下,弄得眉頭不展,茶飯無心,她也沒有例外,一樣地盼著白墨臨早早地平安返鄉。

忽然霍四娘在她面前說出獨身尋夫的話,她使覺得這是義不容辭的時候了,這才自告奮勇,代替郭七娘去跑一趟。

謝志強見對方來勢兇猛,疾退數步,右手金針卻仍是作出變化,次次都是瞄著對方的破綻,怎奈韓湘子出招實是太快,雖是招招都有破綻,但舊的破綻剎那間已變成新的破綻,謝志強又要分神應付對方招招攻向自己要害的雙掌,右手金針總是不及出手。不過韓湘子也是對他的右手金針和藥箱中的鐵針心存顧忌,不敢十分逼近。

突然,她聽見“叮咚”一響,好生納悶,這聲音好象發自葫蘆的方向,一會,又是“叮咚”一聲,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這神奇的葫蘆,從葫蘆肚摸到葫蘆口。、

突然間,她的手指似乎被利箭射穿,痛徹心肺,她咬緊牙關,才沒有喊出聲來,趕緊撒開雙腿,旋風般跑回碧雲洞,借松明照著,手指已經嵌進一粒黃豆般大的印記。這一夜,她的納悶、好奇之外又多了一層畏懼,竟無法想象師父使的是什麽奇怪的道法。

“他問我可知羅大伯的為人,我告訴他說,喬大伯是一位‘頂天立地的英雄漢,孝義雙全的大丈夫’。他還問及喬大伯是否有率領馬賊在烏倫古湖一帶抗擊外寇來犯的事。我說這是千真萬確。還說這是全西疆的人都知道的。那位謝志強聽了我的話後,他也說了這樣的話:‘那半天雲雖是馬賊,確也是條漢子。’他身為朝廷官員,如不是為查訪喬大伯的事而來,向我打聽這麽詳細幹什麽...”

忽然間,只聽窗外駝鈴聲嘎然中斷,隨著便又傳來幾聲清脆的鳥語。

隔了片刻,卻又響起幾聲雜亂的駝鈴。這幾聲音響的起落,卻引起了心細如發的上官紅的訝疑。她趕忙披衣下床,輕輕走到窗前,透過窗欞向屋外的草坪望去,見白墨臨躲在綠葉垂枝的檉柳叢中,正探著頭向這邊屋角張望。一會兒,又見蓮姑身影在窗前一晃,隨即便飛快地跑進檉柳叢中去了。

校衛們對夫人沙漠遇賊和走失喬小姐之事已有所風聞,聽她這麽一說,個個驚愕萬分,哪敢怠慢,趕忙通報進去。不一會兒,便有一群丫環仆婦迎了出來。跑在最前面的卻是霍四娘。

當她一眼看出站在階下那人確是喬小姐時,真是驚喜若狂,叫了一聲“小姐”,奔下石階,緊緊將她抱住,竟不禁嗚嗚哭了起來。

其餘的丫環仆婦也一齊圍上,請安的請安,見禮的見禮,威嚴肅穆的欽差轅門頓時熱鬧起來。

白墨臨將馬交給門差,由丫環仆婦們簇擁著進驛站去了。

如此醒醒睡睡,白墨臨每次醒來都感到胸口疼痛難忘,身上發著高熱。他知道自己傷勢極重,隨時都可能吐出最後一口氣。

上官紅似乎從未離開過他的床邊,他每回醒來,她總守在他身旁,握著他的手,替他灌輸真氣,減輕他身上的痛楚。

白墨臨強自撐持下去,感到姚雪不時餵自己吃下湯藥,替自己針灸抹汗,想盡辦法降低他的體熱。

風塵三俠與荊山三童子的格殺鬥得旗鼓相當,不分上下。白墨臨一鞭掃出,鞭梢在包不小肩膀一擦而過,痛得他怪叫一聲,腳步踉蹌。謝志強見狀,右掌疾探,包不小匆忙閃避,卻不想還是被李富貴的鐵掌斬中左臂。謝志強正待再出掌,忽覺右腿一陣劇痛,卻是被包不四的峨嵋鋼刺刺中,若不是郭小明的鐵拐及時架開,謝志強的右腳恐怕就廢了。包不大見包不小危急,峨嵋鋼刺封、纏、撥、絞,接連擋開白墨臨攻來的淩厲殺著。

便往峰西尋去。又飛尋了一陣,眼看夕陽西下,晚煙欲浮,連勿惡帶姑茫一點影跡均未尋見。惟恐母親思念,正在滿空亂飛,四下查看,口中連連長嘯,急得無計可施,猛覺身子被一股極大潛力吸住,往前下面飛去,一任全力掙紮,毫無用處。

近來白墨臨常聽師父指點,已有一點常識,知道不是有人作對,便是遇見妖邪精怪之類,情知不妙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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